我不想写什么圣人,因为中国皇帝就没有圣人,天地万物都是刍狗。
这些大概就是小舞对朱温的一些粗浅认识了,权作交流而已。
所以写完汴州篇幅的时候,我的激情也已经退去了,接下来的章节,无非种田拓边削藩封国争储歌颂大唐中兴而已,读者很明显都能猜到我的思路了,那我还写什么呢。
所以,就这样吧。
读者不但能猜到接下来中原篇幅的剧情,也能猜到西域、日本、新罗、南诏的剧情,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比你们所想的更加波澜起伏的故事了,我也没有欲望去雕琢其他人物了。
魔术已经被揭秘,魔术师没有表演的欲望了。
这盛世如你们所愿,大唐接下来的中兴事业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第二个问题,我到底在写什么?
蒽……我在写一个关于晚唐的故事,一个人魂穿昭宗,意淫解决那一段令很多人都痛惜遗憾的悲伤故事,即使现在我打算放弃写这一段故事了,想起来依然觉得,好遗憾!
不是遗憾我没有写完,而是这一段故事本身,真是遗憾到无以复加。
我痛恨自己没有文才,写不出来真实感人的剧情。
我痛恨自己没有见识,写不出来热血沸腾的战场。
我痛恨自己无能,描写不出来一副真实的晚唐画面。
我痛恨自己不能把那一个个绝望悲伤的故事还原到各位眼前。
我想展现这个时代的无奈,我想改变那一个个让人遗憾悲伤的故事。
但是很可惜,我没有这个能力。
小舞姑且聊一聊我对人和社会关系的认识吧,没有谁爱吃人肉,没有谁天生就是刁民,但是每个时代的人被局限的不仅仅是阶级和视野,还有认知和想象,因为身处局限之中,前人的所思所想在我们看来也只是建立在愚昧之上的妄想,就像千年以后的后人会感慨我们是那样的愚蠢无知,就像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我们感慨现在的我们是如此的愚蠢,就像曹刿感慨肉食者鄙未能远谋那样,身在庐山之中,我们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
在古中国,皇帝就是神,但我更愿意用洛夫克拉夫特构造的克苏鲁神话来指代这些神,在克苏鲁体系中,神是冷漠的存在,它们没有人类的社会道德伦理观,也没有黑白善恶之分,它们视人类如草芥虫蚁,人类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神无意识的影响而造成的荒诞结局。
我也更倾向用这个观念解释晚唐五代的众生百态,这个时代的人,上到皇帝宰相藩帅,下到贩夫走卒,并非是遭受到了某种恶意的针对,没有一个生灵希望他们如此度过一生。
在这一切乱象的背后,也不存在一个恶魔为此欢声喝彩。
年仅三岁的朱温无法真正理解自己父亲的病痛和离去,而横征暴敛的州县官差则更是年幼的朱温所无法战胜的恶魔,这一切就像他的人生一样,面对着自己无法理解的现象,无处挣扎的把自己暴露在未知的恐惧面前,朱温成年之后,以成人的视角理解这个世界,世俗向他解释了什么是疾病、什么是贫穷、什么是孤独、什么是歧视、什么是残暴、什么是夜捉人。
但这种解释不能改变什么,疾病从未放过朱温,在他的一生中纠缠着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妻子、他的嫂子、他的儿子、他的童年、他的死亡,还有世道带来的残暴演变同化和自己与众不同所带来的孤独和恐惧,都是朱温穷尽一生也无力战胜无处闪躲的黑暗深渊。
这个时代的三教九流的人的一生也是如此,他们的学识和经验丝毫不能撼动这个被潜移默化推向黑暗深处的世道,,没有一个人希望这个世道如此糟糕,在这一切乱象背后也不存在一个恶魔为此欢声喝彩,秦宗权抬着碾车到处跑的时候也不会哈哈大笑,最终他们在疯狂的边缘认清自己的渺小和卑微,发现这世俗的认知和解释只不过是建立在愚昧之上的妄想。
在宏观上,我更愿意用宇宙冷漠主义来解释人的一生。
在宇宙的尺度下,哪怕不以个人而论,而是把所有人类视作一个集合,不单是地球上的七十亿人口,而是从远古到未来,所有存在过无法计数的人类,仍然过于渺小卑微。
我们就像画中的人物,哪怕可以斩妖除魔,却仍经不起另一个维度的揉捻,因为我们对画外的世界一无所知,我们绝大多数人对人也一无所知,智者学派认为人是万物的尺度。
但是,人真的能认识自己吗?
我们总觉得自己是复杂的好人,别人则是单纯的坏人,我们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却拿俗人的准则要求自己,我们推崇仁义礼智信,但是我们大多数人的表现却存在与之相反。
冷漠、苛刻、欺诈、偏执、狭隘……
我们高呼更无一人是男儿,但当多铎真的兵临城下,你我未尝不是钱谦益。
对于宇宙冷漠主义,在我的认知中,哪怕是以个人而论,以现实生活为尺度,依然可以证明它的合理性,每个人的一生是幸福还是悲痛,并不单单取决于我们自身的行为选择。
我们可以将个人生活视作是由意愿、行为、结果三个部分组成。
明确目标、付诸行动、收获结果,这个过程足以解释我们大多数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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