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看到那些军人抱着遗体排列在那里的瞬间，内心早已经崩溃的家属都忍不住了，刷一下子都跑了过去辨认。
“老东，老东，你看看我，我来看你了，你看看我啊……”
一个中年女子哭喊着，猛然扑到了陈凌的身边，看到自己丈夫那张苍白无色还带着伤口的脸庞，彻底忍不住了，泪水压根止不住，不断滑落。
她愣愣地看了半分钟之后，才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摸自己丈夫的脸庞，然后就那样轻轻地、一遍遍地抚摸起来。
这个老东就是她的丈夫，也是为了国家长年在外征战的军人。
中年女子紧盯着丈夫的脸庞，摇头直哭，“老东，你严肃了一辈子，拍一个结婚照，都笑得比哭还难看，现在牺牲了，你还为什么在笑？”
“你知道吗？你这个笑容是你最好看的笑容，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欢看你笑，总是让你笑，但你从来都不爱笑，这次为什么笑得这么好看，是故意笑给我看的吗？”
“你说话啊，我以前无论说什么话，你总会立刻回答我，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回答我？”
“混蛋，你回答我啊？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是说有很多话要回来和我讲吗？这次回来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还说过，下次回来就不走了，一直陪着我到老，你混蛋为什么要撒谎，你骗了我，为什么先走一步了？”
“骗子，你就是一个骗子……”
中年女子一遍遍地抚摸着丈夫的脸，一开始在喃喃自语，说到最后，就埋怨起来，接着就不断地骂。
骂声里都是怨气，似乎是积累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怨气一样。
陈凌就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内心一样也很难受。
他何尝不理解这名女子心中的怨气，作为一个军嫂，天天守着空房等着自己丈夫回来，结果却等回来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样痛，谁都难以接受。
就狠狠地骂吧，这样内心也好受些。
陈凌脸色严肃，什么话都没有。
其实他也看得出来，那名女子虽然在骂，但透过她那伤心欲绝的神色，却看到那种生死不舍的依恋，还有深深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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