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山床上的被褥没叠，一看就是没起床。舒眠走过去掀起被子，朝着他招手说：“再躺会儿？”
他毕竟昨天刚做完手术，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纪青山眨眨眼睛问：“一起吗？”
舒眠脸有点红，但是笑的挺开心。她指指窗外说：“大白天的！一会儿花瓜该煮好饭了。”
纪青山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微微撅起嘴来。舒眠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掐他的脸颊。
床头柜上有一个节拍器。一左一右机械的晃动。舒眠指指节拍器说：“我小时候被逼着弹钢琴，最恨这个东西。”
纪青山明白那种感觉。即使是像他这样醉心于音乐的人，对古典钢琴也爱不起来。好在他外公外婆没有强逼他，爱弹什么就谈什么，反倒成就了现在的音乐人。
“你摆这东西是为了弹琴吗？”舒眠问。
纪青山拍着胸脯带点得意的说：“我的身体里有节拍器，这个只是摆设。”
“吹牛吧！”舒眠不屑。
那人认真了：“我们上学时做过训练，先放音乐，所有人踩着点跳舞。中间的时候老师把音乐关上，大家不能停。等到音乐再开的时候，看谁踩点踩的准。”
舒眠想了想觉得很有意思。倒不是觉得这个游戏有趣，主要是觉得纪青山跳舞应该很好玩。
“咱们试一个？”舒眠起了玩心说：“你带着我跳，看看能不能踩上点？”
纪青山已经夸下海口，当然不能退缩。他拿起手机来，先放了首节奏强的快歌。
“你能跳这个？”舒眠指着他不能动弹的胳膊说。
纪青山想了想又低头换慢歌。最后终于找到一首抒情贴面舞曲。
“来，四二拍的，这个简单。”他先起身抬起右手来。
舒眠走过去搭上他的手，纪青山握住了轻声说：“靠近点。”
他左手不能动，没法把她揽进怀里。
音乐声轻柔。他用下巴顶着舒眠的头顶，左一下右一下轻轻摆动。舒眠揽着他的腰，靠在他的右侧肩头，闭上眼睛。
“这游戏可真好。”舒眠由衷感叹。
纪青山的鼻息里都是舒眠发丝间的香气，身前那么柔软。他也在心里感叹，当年上学时可没发现这游戏这么tm好玩。
此时纪青山把手机里的音量调成静音，屋里突然陷入寂静。两人还是相拥着继续舞步。
舒眠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问：“这样会影响节奏吗？”
纪青山带着她脚下不停，微微弯了嘴角说：“可以试试。”
舒眠笑眯眯的撅起小嘴。那人迎回来，轻轻试探。
夕阳的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射下金色的斑点。纪青山握住舒眠的腰际，极致专心，又极致温柔。舒眠已经顾不上节奏了。呼吸都乱了。她脚步一停，那人的手就用力推她。
“到我脚上来。你节奏感太差了。”纪青山小声蛊惑着说。
舒眠踢掉拖鞋，找准节奏间隙踩上他的脚面。现在只有纪青山一个人挪动步伐了。电影中俗烂的桥段被两人演绎，他们都乐此不疲。
此时门口传来粗暴的敲门声。
“面条好了，吃饭！”是花瓜。
舒眠有点慌乱。纪青山的手用力托着她的腰，轻声说：“别理他，节奏该乱了。”
他感叹自己锁门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舒眠没想到这时候他还记着节奏的事？考试的时候要是如今这种情景，他一定不及格。
纪青山却是很有自信。他抱着舒眠走到床前，再次打开音乐。舞曲骤然响起，两人摞在一起的脚还是完美的踩在节拍上。舒眠惊讶的睁大眼睛抬头看他。用嘴形做了一个“哇塞”。纪青山的眉梢得意的挑着，笑的嘴都歪了。
花瓜在门外听到音乐声，猜测里面在搞什么名堂。他沉着声音说：“面条给你放厨房了。别搞太久，该坨了。”
舒眠假装生气指着门外说：“他说‘别搞太久’？咱们没搞什么呀！”
纪青山才不和花瓜一般见识。他把舒眠的脚放下来，拍拍她的头大声问：“我厉害吧？”
舒眠赶紧制止他：“嘘……万一花瓜没走呢？”
纪青山呵呵笑着继续说：“我们这些人里瘦猴玩这个最厉害。什么节奏都难不倒他。”
舒眠弯着腰透过门缝往外看。确定花瓜已经走了才放心。
她回身问：“瘦猴也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纪青山有点累了，坐在床上喘息点头说：“是。他其实水平不错。江湖地位很高。就是那个德行看着很不着调，跟不认识字儿似的。”
舒眠想了想觉得他形容的很贴切，想着瘦猴撸着袖子要和人打架那个浑劲，真不像念过书的人。
纪青山起身问：“去对面吗？”
舒眠不确定的往外看问道：“有我的吗？”
“肯定有。花瓜是食堂做饭风格。一做一大锅。”
舒眠笑着拉起他的手说：“有这么个助理真是你的运气。”
纪青山突然叹气说：“可惜以后他要搬走了。”
“嗯？”舒眠诧异。
“我想给他在外面租个房子。他一直盼着把老婆孩子接来呢。”
舒眠“哦”了一声，有点感慨：“他也是挺不容易的，只是……今后谁照顾你呀？”
纪青山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抓着舒眠的手腕用力一握问：“你呀！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你嫌弃他们，我就把他们都轰走。”
“这……”舒眠的脸又红了。这盛情邀请有点猝不及防。她父母那边还没有过关，纪青山已经在考虑让她搬来同住了。
舒眠赶忙给他降温：“稍安勿躁！我爸妈刚回来。节目还有几期才结束。现在说这个有点早。”
”这节目什么时候结束呀！”那人突然像小孩似的嚷道：“豆包跟我说了好几次了。它想要父母双全的日子。老是这么今天跟爸明天跟妈，对孩子身心发育不好！”
此时豆包很合时宜的溜进来，扒着舒眠的腿要抱。舒眠看看这一人一狗，觉得今后肩上担子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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