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时间倒退回去,林闯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但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当他尸首分离的时候,他所思所想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也没有人在意。在场诸人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吃惊。
猜测是猜测,可以大胆,可以胡乱,但事实却是不同。
人群之中,一位妇人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她不由得痛哭出声:“我的儿啊!”抽泣了两声之后,她怨恨的望着身边的老人,道:“爹,你好狠的心啊!”
老人拒绝了她营救外孙的请求,更是眼睁睁的看着林闯人头落地!淡然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老人只道:“做了这么多年当家主母,还分不清局势?闯儿今日在劫难逃,谁敢出手救人,谁就得死!”
他做家主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人群之中那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也都在佐证着他的猜测。
“今日想要用蛮力去解决,那就会遇见更强的蛮力!谁敢出手,便会遭到其他人攻击。你爹我不过六品修为,能遭得住几个人联手?”他低声为女儿解释了原因。
妇人闻言,又嚎哭了两嗓子,扯着老人的手臂道:“爹,你要为闯儿报仇啊!今日不成,那就明日!”
她的眼神如择人而噬的兽一般,满眼通红得令人惧怕。我、
不用她说,老人自然是会报仇的,他阴狠盯着何羡秋,思索着要如何去做才能不犯众人忌讳。没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走到他耳边,耳语一番之后,老人看了一眼自家女儿,眉目皱起,陷入了沉思。
思索了一番,他拉过自家女儿,对她说起了话来。
几个方才受益的年轻人,见事了之后何羡秋没有其他动作,便急着道:“何先生,林闯虽然只是支脉的子弟,但林家势大,向来霸道,您还是早点逃吧!这些银票您拿着用!”
说罢便从身上掏出大把的银票,用灵气操纵着送到台上。其他人纷纷醒悟,各自拿出平日里珍贵的宝贝。
“何先生,这锦云是家父所有,速度可比七品修士,您先拿去用!”
“何先生,这一道符乃是族中留给我护身的,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便拿去吧!”
……
众人的态度让何羡秋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望着堆积起来的礼物他真切的笑了笑,道:“死亡本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们终有一日会与它遭逢,如水溶于水中。这是命定的事实。所以我从不恐惧死亡,只怕在死之前无所为。现在看来,我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的。”
“而且,就算想跑,恐怕也来不及咯。”
他看见人群之中,有一位老者在一个妇女的搀扶下正向着他走来,那女人他认识,是林闯的母亲。
等二人登了台,来到何羡秋面前,有人认出了来者的身份,他高声提醒道:“这是林闯的外公,文教司的方闲方大人。身旁的这位是林夫人,林闯的母亲!”
“好狠的心,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死去!”
“他的修为并不强,就算出手了也阻止不了。而且,看这个样子,他应该是以个人身份前来的。”
“不是不想,恐怕是不能!”
老人佝偻着身子,对着何羡秋拱拱手道:“何先生,是否只要绝大多数人认为一个人罪该万死,那就可以不经审判,直接出手将其杀死?”
他看似是在说何羡秋杀林闯的事,实则是在问何羡秋,大多数人的审判是否比官方的审判更具效力。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多是愚昧,很容易被舆论所挟持,丧失主见。何羡秋自然不会轻易的中他的圈套,谢过众人大声的提醒,他先回以一礼,而后道:“方司长,我听过这样一句话。”
“群众从未渴求过真理,他们对不合口味的证据视而不见。假如谬误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误。谁向他们提供幻觉,谁就可以轻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谁摧毁他们的幻觉,谁就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因此,任何不经官方审判而杀死一个人的行为,都是错误的。你觉得呢,方大人?”
方闲被他的回答震撼了,一时间竟忘了如何接话。反倒是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林夫人往前走了一步,她恶狠狠的盯着何羡秋,如一头嗜血的母狼,道:“何羡秋!这些护卫不过是想救他们的主子,却都被你所杀,再加上闯儿,你当街杀死十几人,又该当何罪?”
回以一笑,何羡秋并不打算和她争辩,他道:“怎么都脱不了一个死罪。”
这个回答让林夫人措手不及,就连方闲也都吃了一惊,他二人没有想到何羡秋竟如此的洒脱,方闲再次拱拱手:“先生大义。来人,将何先生带回治安所!”
便有四个衣着第一治安所服装的人走上前来,显然,这是早已准备好的。
何羡秋哂笑:“所以你们就这样看着我白日行凶,然后寄希望于我束手就擒?真是治安所的传统艺能啊。”
众人也为他鸣不平:“如果这都要偿命,那这律法又有何用?”
无数响应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甚者搬出家里大人来,直言无罪。群情激愤,几个治安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都将目光投向了方闲。
方闲冷笑道:“看来,何大人是判自己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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